第(3/3)页 “瞧你那虚样,昨晚又和几十个小娘子行房了?!” “你那双狗眼往哪瞪呢!” 旋及是疯狂的大笑与嘲讽,如此三日下来,本就内心敏感、脆弱的刘汉彻底崩溃,面对如潮水般的辱骂与羞辱,他呜咽在城楼上,失声痛哭: “楚王何至于此……何至于此啊……” 五日后,众贵族与臣僚终究承受不住压力,竟联手逼迫刘汉打开城门。刘汉起初坚拒,他们便步步紧逼,有人甚至拔剑相向、目露凶光,张牙舞爪般威胁。最终,刘汉只得屈服。 城门一开,楚军如潮水般涌入,迅速控制各处要害、城堡与衙署。而荆州贵族们早已备好降表,纷纷趋前谄媚,争相倒戈。这一切令刘汉心如死灰——原来他们,早就暗中勾结,成了一伙。 当夜,刘汉携儿子刘瑞跪于其父刘思灵位之前,焚香谢罪。香烟缭绕中,忽闻四周杀声骤起。忠将景训急趋入内,仓皇禀报:“大王,蒯、黄、元三家为向韩进邀功,已带兵杀来,欲取您首级!末将知一条隐秘小径,可逃出江夏,请大王与世子速行!” 闻此惊变,刘汉却异常平静。他缓缓起身,抚了抚衣袍褶皱,淡淡说道:“景将军,还望你护送瑞儿,投奔陛下……” 十五岁的刘瑞猛然抬头,泪涌而出:“父亲这是何故?” 刘汉慈祥一笑,以指腹轻拭儿子湿润的脸颊:“爹窝囊了一辈子,总该……自主一回了吧。” “主公!”景训仍欲再劝。 “汝还等什么!走!”刘汉突然厉声,一把将依依不舍的刘瑞推开。景训咬牙将少年拦腰抱起,转身冲破窗棂,杀出重围而去。 刘汉独立灵堂,耳际嗡鸣渐起,门外的辱骂声、喊杀声、兵刃撞击声,皆如隔雾般模糊。唯有刘瑞一声声“父王——”的哭喊,尖锐地刺入心底,久久不息。 待声响渐远,他整衣敛容,于父亲灵像前正襟危坐,庄重三拜。随后以文弱之手,颤而坚定地抽出那把本不应到他手中的短刀。 “父王,”他望着画像中威严依旧的父亲,轻声如自语,“您常说我愚钝不堪,难成大事,为我安排了一生……可今天,孩儿想要自主一回。” 冷光一闪,颈血冲天,殷红溅上刘思的灵像,也深深渗入方才写就、墨迹未干的绝命诗《江城子》—— 庭槐寂寂掩重门,暮烟昏,旧苔痕。 玉阶空伫、谁与话深恩? 唯有铜驼荒草畔,凝泪雨,对残春。 江陵王气已沉沦,断歌尘,泣孤臣。 素帛难书、长泪满衣襟。 忍看山河非昨日,风飒飒,水鳞鳞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