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明月。”正说着,应拭雪策马凑近,调转马头到他身边:“上来吧。前方是缓坡,不会震到伤口的。” 任映真抬头,还是抬手搭上应拭雪的手,被托上马背。春鹂和秋雁欣喜非常,应小姐管了纪小姐的安危,她们便暂时只用顾自己了。 “多谢表姐。”任映真道。他尽量坐得靠近马鞍前沿,然而对方想要牵住缰绳,就不可避免地将他环住。 “坐稳。”应拭雪的声音就在他耳后。 “明月表妹,”应拭雪道,“你今日倒是让我有些意外。” “表姐何出此言?” “方才那般凶险,你却比护卫都要镇定许多。” “表姐莫要取笑我了。只是看着春莺她们比我还要害怕,我总不能也跟着哭喊起来吧,那岂不是更乱了。” 这解释也算合情合理。 应拭雪嗯了一声,任映真也不知她是记下一笔,还是就此翻页。 “千金坊之局,你眼力的精准非比寻常;今夜挂棺煞围袭,护卫们乱了阵脚,才煞气惑心,刀光剑影,你却能看破杀机,指引承钰。” 后半句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:“你是个什么人啊?” “表姐,我虽说坠崖后许多事记不得了,但人总是有下意识的。”任映真道:“或许是从前学的,”他还开了个小玩笑,“也说不准是命里带的。” 萧承钰在一旁开口:“拭雪,不必问得太急。‘她’若另有所图,今晚情形不会如此。” 应拭雪不见喜怒:“也好。” 像是他此题已过,可却将缰绳牵得更紧了。两人的距离就被拉得更紧,任映真几乎能听见她的心跳和呼吸声。 【原来夜不收是我自己,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图形】 经过一夜马不停蹄的赶路,天际才微微泛白时,远处便出现了云川镇的轮廓。 街道上空荡而安静,只有早起铺子传来的叮当声与柴火气息。应拭雪翻身下马,伸手稳住任映真,简短交代:“先安顿。”便去与萧承钰说话了。 两人短暂商议后,便决定在镇子最大的客栈落脚修整。一方面宽敞洁净,另一方面所处位置不易被暗中势力封锁围攻。重伤员被抬入上房,春鹂被支去回春堂帮忙抓药;萧承钰则带着两名护卫前往马行,购置了两辆坚固的马车和数匹健马,以备后续长途跋涉;秋雁则被应拭雪派去布庄和更衣铺,为众人购置干净的衣物鞋袜去了。 两人短暂商议后,决定在镇子最大的客栈暂时落脚休整。这里不仅宽敞洁净,而且地理位置较为隐秘,不容易被暗中势力包围。重伤员被抬入上房,春鹂被支去回春堂帮忙抓药。虽有不少财物细软被泥水污染或压坏,但最重要的兵器、干粮和部分行李尚存;车辆勉强凑合能用,但丢失了几匹驮马,现有运力吃紧。萧承钰带两名护卫前往马行,购置了两辆坚固的马车和几匹健马,以补运力不足。 最终,萧承钰和应拭雪决定在云川镇休整一天,让伤员静养一日,顺便修补武器,安排物资,次日再出发。 云川镇入夜后极静,客栈临街的一排房间只余风声穿过廊檐。任映真被安置在靠内侧的房间,窗下摆着一张矮几,炉火微温。院落外传来巡夜的脚步声,又渐渐远去。 他坐在轮椅上,捧着一盏茶。 忽而,窗棂外传来敲击声,三长两短,像是某种暗号。 他没应声。 刀光骤然破窗而入,直刺任映真面门。 然后此人就被还温热的暗器扑了一脸,眼口剧痛。黑影闷哼一声,手中短刃只削下一截窗柱。他伸手一抹脸,掌心潮湿,竟然是还带着余温的茶叶渣。 这一路下来,多亏九窍蕴神佩,任映真多少还是积攒了一点内力,至于这茶叶渣怎么扔出去的……倒很玄妙,这手法仿佛是这具躯壳自带的,似是曾经演练过千百遍。 他顶着纪明月的脸笑得纯良无害,趁着对方怔愣,左脚一伸把人踹倒,再顺手攫住对方持刀手腕,猛然一扭,关节脆响,短刃落地。他借势反扣对方咽喉,将人压在案几边缘,背脊卡住,动弹不得。 这场面极度吊诡,闺秀小姐纤细一只,半身还坐在轮椅上。 “鹭叁在哪里?”黑影勉力问道。 任映真手上力度加重,逼得他闷哼一声。 “鹭叁?”任映真缓缓道:“原来她叫鹭叁。我想知道,接下来这活儿,到底是做什么。” “我只负责接应,不知道细节。”黑影咬牙,额角沁出冷汗。 任映真一抬眼,余光见一道细丝牵向窗外暗处,就知道应拭雪已潜伏在近侧。 他又问道:“真正的纪明月,是怎么死的?” 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黑影良久才道:“我只知道她在南下途中就已经死了,别的不归我问,我也不敢知道。” 屋里静了几息。 “我不过是拿钱办事,家里还有老母孩子等我回去……” 任映真:“……”你好不走心,让我根本没有道理放水。 那人呼吸急促,似乎陷入了迟疑,刚要开口,眼中却闪过一丝异光。忽然间,他猛地转身,袖口掠出一柄细短匕首,直指任映真肋下。 他侧身仓促一挡,踹得对方一个踉跄,可惜力道不足。 黑影吃亏不小,却也知道再拖下去恐怕要栽在这假的鹭叁手里,硬生生挣脱开去,翻身撞出窗外,从来时路狼狈窜出。他脚步凌乱急促,一时只想脱身,迎面一道剑光倏然亮起。 他认出来这寒芒,身形骤止,脱口而出:“萧……萧承钰。” “放下兵刃。”萧承钰冷眼望他,剑锋微抬,封住对方咽喉去路,却留了寸许不入。显然是也想要留他的活口,这就是他的机会。 黑影喉结滚了滚,眼角余光忽地一跳:背后无声掠来一抹雪色,人未到,寒意先至。 应拭雪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