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他看到了。 他听到了。 不过,也仅此而已。桥归桥,路归路,他和他们一样,都还有自己的路要走。 …… “欢迎各位、回到《第二人生》!” 艾丽卡·林赛今天也在闪闪发光。她今日穿着身改良旗袍,长发盘起,插着一支枯枝发簪,笑容依然灿烂,但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妖异感。她的背后撒下幽绿颜色的纸钱。 “第八期节目将为大家带来带着古老时代、东方韵味的战栗。我们听过太多传说,红衣厉鬼、活人冥婚、失落的秘籍,永不瞑目的——” 她每念出一个词,背后的投影就剧烈扭曲一下,幻化出相应的恐怖意象:一个身着猩红嫁衣、盖头下淌血的身影;一座挂满白幡、贴着囍字的阴森古宅;一本在血泊中翻开的、字迹如蝌蚪的古籍;一座刻满诡异符文的祭坛;一群脸上涂着诡异腮红、嘴角咧到耳根的纸人…… “越是阴森诡谲,越是步步惊心。” “本次高票入选的元素是——江湖、武侠,东方恐怖!” 艾丽卡的身影被一束惨白的光柱笼罩,如同站在阴阳交界处的引路人。 她背后的幽冥鬼域散发出更加浓重的、令人窒息的暗红光芒。纸钱无声地飘落,在她脚边堆积。 “而真人助演的旅程也将会比我们的主人公提前一点点开始哦!他们已经等待多时了……” “让我们带上‘护身符’,进入第八个故事吧。” “这会是一场索命之旅。” …… 入目的天空被碎石崖壁割裂成狭窄一线,云影缓慢流过。 他尝试起身,感觉整个身体像被重物碾压过。右腿稍微一动就有钻心剧痛猛地扎上来,疼得他差点又闭过气去……好严重的伤势。 他咬牙忍住,胸腔起伏间带着急促的冷气,才勉强支起半边身体。摸到地面湿冷的苔藓,抬手一看,嗯,握剑多年才会留下的痕迹。 剑客? 周围静得异常,没有鸟鸣回响,取而代之的是低沉水声在石壁间回荡。一股铁锈气,是血腥味还没散。他怔怔地低头一看左手手腕,缤纷丝线闪烁不停,几乎要当场消失。 这里不是现实。 得到的角色记忆只有碎片,他是在众人围攻下坠崖的,其他的信息还需要整理。 那这种记忆缺失就很好推理了,要么这人已经死了,要么他的意识体“载入”时恰好是这一角色的濒死时刻,前后时间差非常小。活人是不可能没有丝线的,就算是任映真也有黑色的丝线。 暂时按下纷乱思绪,他低头扫向右手手臂,几乎整条前臂都被粗麻布条覆盖和捆扎,上有干涸与新渗交织的暗红色污迹。他尝试动了动,基本没能成功,但刺痛集中在几个点上传来,伤口应该很深。 ……若无奇迹,是难以再握剑了,可惜。 他又摸了摸自己身上,除了一枚带血的“钉子”,便无他物。他将钉子收起,目光转向不远处。石缝边,一团漆黑的东西纠缠着。那是女人的长发。 女尸身上的衣服质地上乘,面朝下趴伏着,僵硬的身体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扭曲在乱石间。感觉……倒像是被人扔下来的。 他爬过去把她翻了过来,拨开了她脸上糊着的头发。 是张原本很温婉的脸,小家碧玉,但有种古怪的错位感。眉骨和颧骨不协调,他说不上来。这应该不是她真实的骨相。 他伸手、指尖仔细地在女尸下颌线边缘触摸,试图寻找接口——指腹之下皮肤平滑,没有一丝起翘的痕迹。不是人皮面具。 女尸的耳垂上有一滴血色的耳钉。 任映真略一迟疑,将其取下。 耳钉离体的瞬间,那层细腻的皮肤瞬间像水面一样褪去,露出来另一张截然不同的面孔。 他捻了捻这枚耳钉,暗叹稀奇。不知道观众为这一期节目投票了什么梗,但恐怕自己不会太好过。 再去瞧女尸耳廓线条,她耳后的那片皮肤上,一个奇异的图形赫然入目:宛如两枚斜插在一起的钥匙。这不会是天生的印记,应该是后天烙印。 “所以,你死时并非以本来面目。”任映真轻声道:“……你是谁?” 不,还是先关心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悬崖底下来得要紧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