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4章 潮汐锁定-《因为太怕翻车就全点魅力值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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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多年后,一本现代艺术相关的书中,他们仍然并肩出现。两页相邻,纸张的中缝隔开了他们——近到仿佛只要伸手就能碰到,却始终没有跨过去。

    他点进第二期。

    那小孩长大了。“任映真”几乎避开了公众视野,他和方既明运作的“星火”基金会成为了最具影响力的基层教育公益组织之一。而角色本人也因其务实、低调的作风和显著的公益贡献,在业内备受尊敬。

    他看得已经够多了,正准备切到第三期。

    《未寄出的回响》,钢琴独奏曲,未公开演奏发行。乐谱手稿及私人录音在方梦远的私人保险柜里被发现——你怎么还是那么不靠谱?这首曲子一经披露就引发轰动,被誉为“当代最具有精神力量的钢琴作品之一”。

    任映真:“……”原来这孩子这么厉害吗,真是小看他了。

    他点开播放键。

    没有画面,只有纯粹的琴声流淌出来。

    啊,是那天他在任知时面前的即兴演奏,被“任映真”补全了。在本富有希望的开始,突然袭来几个沉重到令人窒息的低音和弦,如同巨石滚落深渊,带着绝望的碾压感和无边的黑暗。

    那是这孩子原本的人生。

    然而,就在这令人绝望的黑暗中,一丝极其微弱、却异常清晰的高音旋律,如同寒夜中挣扎的火星,顽强地穿透了厚重的低音帷幕,向上攀升。

    最终,乐曲结束在一个辉煌的、如同旭日初升般的强音和弦。

    音乐评论家形容它:“像命运交响曲的简化与变体,仿佛一只困兽在绝境中挣扎,却忽然听见了远方的回应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给唯一的你。”

    没有人解释这个人是谁。倒是有一段方既明的采访,说这首曲子是弟弟留给“自己”的。

    任映真略过了第三期,三代又三代,女帝之后还是女帝,史学家将大梁王朝概括为一句话:“自昭武起,天下尽归女主。”

    第四期节目的OP现在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。

    河湾农场大合照,两个年轻人的衣服上别着小红花,背后是金灿灿的麦田,任映春、任映光,陈芝兰跟徐桂枝站一块儿去了,旁边还有徐晓思、李婶、刘嫂子、张媒婆、刘大娘、老石头叔,还有老孙头……喂,怎么猪也在啊?

    故事线在照片的定格中徐徐展开。

    他离开河湾的那一天,柳如涛说:“你在城里等我。”

    那句话成了此后十几年的注脚。

    后续的档案并没有细述她是怎样兑现的,只简单记录:她抓住了第一波可以“下海”的机会。她先做小本买卖,再到镇上承包粮站,后来更是开了运输队,往返各省送货。

    等她出现在县城时,已经是女老板了。他们的聚少离多,反而成了维系关系的另一种方式:信件来往频繁,常常是一封刚寄出,另一封就到了。

    张媒婆常问:什么时候生个娃?

    柳如涛摊牌:我看过Omega生孩子了,孩子不孩子的不重要,我丈夫比较重要。他要是出事了我咋办?你是想我死吗?

    遂第二天就从表亲家过继了一个孩子回来,手续齐全,直接上户口。

    八十年代末,他们总算落在同一座城市——他住在学校分的家属楼,她在闹市区有自己的写字间和车库。那时的照片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红花与麦田,可并肩站在一起的姿势,却和旧照片里如出一辙。

    第五期刚翻开任映真就合上了。

    他对连环杀人狂和邪神的公路旅行爱情故事不是很感兴趣,反正到死,“任映真”都逍遥法外。这个世界也已经被黑塔评定为高危污染区。

    他翻到第六期,心如止水。

    “任映真”很好地处理了他遗留下来的情感问题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“他”脚踏两条船的话。

    哥哥很好,我就笑纳了;哥哥你的前队友我也笑纳了。

    回应是有的,却永远只给到刚好不让人绝望的分寸。

    但江屿的话,只会羡慕“江屿”吧。尽管“任映真”对爱的认知存在巨大的空洞,再热恋也是地下热恋,他对爱的索取就像无底深渊,“江屿”只能满足一部分。同样,“江屿”应当也清楚他们的关系模式,这就是“任映真”能给出的回应的极限,所以他也无所谓。

    在他离开之后,“任映真”的演艺事业仍然稳步上升,成了他一开始所期望的那种兼具实力与人气的演员,就这个势头下去,他很有可能拿到金梧桐终身成就奖,毕竟他已经快要成为当代最具影响力的文化符号之一。

    第七期的后续番外目前还没有出来。

    或辉煌、或平凡,或扭曲,或沉沦,无数条奔涌的河在各自的世界线里激荡、回旋,最终汇入不同的海洋。

    那是与他无关的角色,剧本里的名字,需要扮演的对象,世界线运行的载体。他甚至连对比的欲望都没有,因为他们有各自的喜怒哀乐,挣扎选择,他不过是个与他们同名的,短暂借用他们身体的过客。

    他自己将走的,是另一条直至终点都绝无回头的路。

    他熄灭屏幕前,画面定格在第六期的“任映真”的其中一个颁奖典礼上。他指尖一顿。任映真很了解另一个自己——那看起来不像是背稿。

    冗长的感谢名单的最后,“他”没有说任何名字。他的目光越过全场,看向另一个不在这里的人:“谢谢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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