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吕府书房,吕公孺刚刚来到门外,就听到父亲难得愤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。 他抿了抿嘴,轻轻敲门后,等待片刻,举步走入。 吕夷简立于桌案前,已然屏退了刚刚报信的宅老,看着个子蹿高了一大截,越来越有翩翩公子风范的吕公孺,露出老父亲的欣慰之色:“我儿来了?” 吕公孺拱手行礼:“孩儿本想去河西,就读于师父和范先生座下,现在却不知,该不该去了?” 吕夷简怒容逝去,抚须轻笑:“不用试探,你师父先知麟州,兼河东路经略安抚缘边招讨副使,如今又坐镇兴州,安定河西路一载有余,确实也可以调回京师任职了!” “然宰执任期长短,决于天子、太后,适任则长,不适则短,如师父这般的经略安抚使,其实也是这般,不受任期所辖,不是么?” 吕公孺沉声道,声音里也浮现出怒意。 吕夷简微微颔首:“不错!” 吕公孺道:“父亲能够制止么?” 他很清楚,自己的父亲内心深处也颇为忌惮那位年轻的师父,哪怕父亲已是首相,而师父功绩再高,至少要再等到几年才能入两府。 但权势不仅仅是看庙堂上的官职高低,不然的话,早就成为首相的王曾,也不会在父亲面前越来越有大权旁落的趋势,而两府宰执的频频变动,又能说有几位比得上那位的功绩和影响? “有人信誓旦旦,为国为民,为父难以制止!” 吕夷简确实乐得狄进远在河西,培养未来的班底,他则在中枢,安插吕氏门生,双方井水不犯河水。 可他这位宰相还没有权倾朝野,说一不二,更没有明确地站队太后与官家任意一方,有些事情不好反对。 因为那群朝臣的担忧,也不是没有道理。 河西十州,一大半的知州与狄进有旧,更有同科进士四人,河西十万禁军整编,军事长官就是狄青,哪怕不是狄进同族,关系也一目了然。 这位坐镇河西久了,势必尾大不掉,成为当地实质上的主宰,到时候那里回归的番民,到底是听朝廷的,还是只认他这位经略相公? 为了国朝安定着想,该把人调回来了! 但吕夷简也很清楚,有些老臣确实是抱此担忧,有些人就是满口忧国忧民,实则见到河西安定,战马充足,兵锋强盛,未来在对辽战事上必定起到举足轻重的地位,开始蠢蠢欲动。 只是把那位调回中枢…… 当真以为对方年纪轻轻就能深得上下信重,是好相与的么? “河西你去一趟,拜见一下令师,也转告为父的问候!” 不过既然阻止不了,吕夷简也不妨早作安排,对着自己的亲儿子,也是两方的纽带,给予郑重的承诺:“你师父这样的经略安抚使,回归中枢,当安排何等职务,才能既符合资序年岁,又不亏待有功之臣,为父会好好思量,绝不负宰相之责!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