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自天统七年张清梦灭亡李环、吞并两川以来,大郑王朝便暗中蓄力,同江东韩进冷战对峙。而韩进在占据荆州后,以江东贵族桓氏为领主,令其安守,心腹大将邓子安则镇守江夏,以为江东屏障。 天统十一年,大元历455年。 大郑京兆府 拖了许久的张君生终于进行大婚,太子大婚,普天同庆。御道红锦铺地,仪仗煊赫,甲胄鲜明的禁军肃立两侧,万千百姓翘首以盼,空气中鼓乐喧天,弥漫着应有的繁华与庄重。 二十五岁的太子张君生于东宫整装。玄衣纁裳的冕服庄重加身,墨发被金冠一丝不苟地束起,衬得他面容如玉,风姿卓绝。他凝视着镜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储君形象,眼神平静无波。唯有在侍臣为他系上最后一根绶带时,他修长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顿了一瞬,仿佛在确认这身华服是否已是无法挣脱的桎梏。 “殿下,吉时已至。”礼官于门外高声唱喏。 张君生转身,唇边已然扬起一抹温雅合宜的浅笑,步履从容地走向等候的銮驾。阳光洒在他身上,冕服之上的蟠龙纹样熠熠生辉,他行走于万民欢呼之中,姿态完美,无可挑剔。 上官府邸,宾客盈门,上官同满面春风。在一片恭贺声中,太子驾临。 张君生步入正堂,对迎上前来的上官同微微颔首,仪态无可指摘。他拱手,声音清越温和:“上官大人。”言辞礼貌,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更为亲近的称呼。 在行奠雁礼时,他依照古制,将象征忠贞的玉雁奉上,动作流畅优雅,每一个角度都符合礼经的记载。当盛装的新娘在命妇的搀扶下缓缓走出时,他的目光落在那一团炽烈的红色上,眼神依旧温和,却如同隔着一层无形的琉璃,带着储君审视臣属般的淡然。 他上前一步,依照礼官的指引,对上官若紫伸出手,声音平稳而悦耳:“有劳太子妃。”言语是邀请,姿态是接纳,但那份过于标准的礼节,本身便是一种距离。 太庙之中,祭祀庄严。张君生与上官若紫在礼官冗长的唱赞中,对天地祖宗行三跪九叩大礼。他身姿挺拔,每一次叩首都沉稳有力,神情专注而敬穆,仿佛全身心投入这神圣的仪式,心无旁骛。 盛大的婚宴更是他展现储君风范的舞台。他手持金樽,应对着宗室勋贵的轮番敬酒,言谈得体,风趣而不失身份,引得席间不时传出合乎时宜的笑声。他完美的扮演着今日最幸福的主角,唯有在无人注意的间隙,那深邃的眼眸中会掠过一丝极淡的疲惫,旋即又被更完美的笑意取代。 直至深夜,合卺礼于东宫寝殿举行。 繁琐的礼仪终于结束,侍从尽数退下,殿内只余红烛高烧,映着一对身着大红礼服的璧人。 一片寂静中,张君生静立片刻,方才缓步走到床沿。他看着凤冠霞帔、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的上官若紫,依礼在她身旁坐下,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。 “今日典仪冗长,您辛苦了。”他开口,声音依旧温和,却听不出多少温度。 上官若紫身子微颤,低声道:“殿下亦辛苦,小女怎敢被殿下称‘您’。” 他微微侧首,目光掠过她紧握的双手和低垂的眼帘,缓声道:“此后宫中便是太子妃之家,一应所需,皆可吩咐宫人。若有不便之处,亦可告知阿芳姑姑。” 他的话语周到体贴,将一位丈夫对新婚妻子应有的关照尽数陈述,却更像是在履行一份储君对太子妃的责任清单。 上官若紫轻声应道:“是,谢殿下关怀。” 对话到此,似乎已无以为继。张君生并未再试图寻找话题,他只是静静地坐着,维持着优雅的坐姿,仿佛在完成这大婚最后的仪式。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,唯有烛泪缓缓滴落。 那跳动的烛光,映照着他无可挑剔的侧影,也映照着他完美礼仪之下,那片无人能够触及的、深不见底的内心。红帐之内,喜庆依旧,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寒冰。 却说楚王韩进,在这四年时间他并未安享太平,他深知张清梦的沉默是在等待,犹如鹰隼直视猎物。于是,韩进开始了全力备战:打造战船、扩编军队、购买火炮、日夜操练,积蓄实力以待天下有变。 在此之时,韩进令大将阮大越以八万大军入侵安南,安南大败,亡国。韩进于此置“安南”“镇南”二州县。453年,黔人诸部请降;454年,祖天毅领兵灭大诏国,年末,王粒围以大楚水师巡视南部大海,以威慑各岛屿。454年,荆州刘汉旧部郭应海起兵叛乱,三月后被桓仁镇压。自此,韩进势力达到前所未有的安稳与强盛,手握雄兵八十六万,虎据江东,威震天下,而他,正等待着一个合适的契机。 金陵城主街 “驾!”只见数名身着锦袍的少年策骏马飞驰,在长街上横冲直撞。行人惊惶走避,躲闪不及者被撞翻在地,货郎担子倾倒,瓜果杂物滚落一地,霎时间街面大乱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