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大元历445年春 金陵城融了积雪,人间回暖,卑微的短草开始反抗压于其上的巨石。 韩进在女儿死亡后,依旧对华统一众人折腰谄媚,当华统询问为何不恨时,韩进低声道:“该着时运不济,岂能怪罪他人?” 华统长叹一声:“世间竟有如此忠诚之人,本王果真没看错于你……” 韩进见状,当头便拜:“大王待咱恩重如山!咱甘愿率文武于殿前牵马执镫!” 长时间的相处,让华统认定这个下等男人的憨实忠厚之心,本还含有的警惕与怒意早已被融化。于是在王宫之上,华统当扬宣布,令越主韩进即日归国,献土归降! 此事本就该如此,江东贵族们也未加阻拦——就算不降,江南归属他们也是迟早之事。韩进则是不知礼节地高呼“万岁!”逗的众人一阵哄笑。 “什么!?”在华渊府中,这位重疾缠身的七旬老将在儿子处得知此事,腾的一下坐起身,就像紧绷的发条突然松手: “你可打探清楚了?” “儿子就在现场。” 华渊心头被猛戳一下,焦燥之火席卷全身:“你!火速去王宫代我传话。” 他又突然挥手:“不…不行,此事非同小可,非要老夫亲自走一趟!”儿子一脸莫名奇妙:“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?” “你这混帐懂什么!” 华渊上去一巴掌毕,便命人前去备轿,儿子不敢稍有忤逆,只得悻悻跟在身后。 在王宫中,华渊撑着病弱的身体,一遍又一遍地讲不能放过韩进:“此人若回归,无异于放虎归山!万不可行!” 然而,华统对这位老叔的好感可谓趋进于无:他身为吴王,却还要遭这老家伙教训,威信何在?似乎是叛逆之心使他故意同华渊唱反调:“放归是为了让他臣下安心投降而已,仲父想 来是操累过度,疑神疑鬼了。” “大王!韩进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他必是学勾践卧薪尝胆,等候时机,大王!不可不明查啊!” 喊到此时,华渊一阵猛咳,花白胡须微微发颤。 华统一脸鄙夷;“仲父,你手下射杀了韩进女儿,人家非但不怪罪,还总是称赞仲父有廉颇之风,我看仲父未免也太苛责了吧。” “韩进狼子野心,路人皆知!倘若其兴兵作乱,如何是好哇?” “噗!”华统喝茶的嘴没绷住,喷在地上。 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 “大王何故发笑?” “仲父啊,你可真是老糊涂啊!闽交之地人迹荒凉,他韩进就是砸锅卖铁,也就能凑个几万人。而我江东,富庶全国,路面摩肩接踵,人口充盈,光是是家的七万私兵,就够他喝上一壶的,还作乱?笑死个人!” 苍老的皱纹涌动愤怒,华渊的脚打鼓似的敲击地面,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颤巍巍。他紧闭双眼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