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5章 原来是故人没死-11-《因为太怕翻车就全点魅力值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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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应拭雪垂眼看着新娘子的面容,忽而目光一顿,隔空抬手又放下:“傅曦被发现死亡时,现场记录如何描述她的发饰?”

    “回大人,发现傅小姐尸身时,她身穿嫁衣,端坐婚床之上,发髻上素金花步摇一对、珠翠压胜一件、点翠花簪两枚、纹绮罗帕一方……”

    应拭雪伸手一指,仵作目光顺着她指尖看去,只见鬟角处的发油光泽被压过一块,呈一个细长的位印,散出一缕头发;发髻两侧步摇、压胜、花簪各就其位,唯有此处对应的金钗却是空置。

    仵作汗如雨下:“大人恕罪,我们发现时傅小姐发髻饰品齐全,小人、小人没特别注意那支小钗……后来清理遗容,首饰似乎就这些了。”

    “忙中生乱,也是难免。”应拭雪一抬手,止住他继续告罪:“且看发髻。若是钗久戴,鬟心位置会留下略深一层的顺毛与油光;而这道印极浅、边缘利直,且有散落发丝,多半是曾经簪过的钗子被抽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也就是说,”贺西棠奇道,“有人在我们之前,或者在萧县令洞房之前或之后的某个时辰把这支钗取走了?”

    “先别下定论。”应拭雪道:“按礼簿把妆奁铺、喜娘、送头面的人逐一列名;再把近一年婚案礼簿抄出一份,此处虽有空置,礼簿上的头饰却无缺。”

    离开阴冷的停尸房,一行人回到县衙卷宗室。一个身着墨色官服、腰悬银牌的女子入内一揖:“监察使大人,七品典录官,谢蕴,奉副镜正钧令,前来协查‘红衣娘子’案。”

    来得正好。

    “城内连发诡案,下官未能明察秋毫,勘破虚实,徒耗时日,惊动上官,此乃下官失职无能之过,请大人责罚。”谢蕴并未抬头,继续道:“然下官职责所在,不敢推诿,现将此前并案缘由与相关卷宗呈上,望能助大人明断。”

    栖风城接连婚丧之事,县衙与玄镜台自一年前起便已并案调查。

    “最早的一起案子发生在去岁腊月,亦是新婚之夜。新郎暴毙,墙上赫然七道血手印;次日又有新妇端坐而死,面色如常,无伤无毒。”

    “此后类似案子数起,皆有血印、皆在婚夜、皆无目击者。县衙孤力难解,故呈报我台,由台中副镜正批令,合并立案。案牍以‘红衣娘子’为名,盖因坊间流传的说法,与此案相合。”

    她自袖中抽出竹简一卷,铺展在案桌之上:“本地乃至周边州郡,确有‘红衣娘子’索命之传说流传,版本略有出入,但最为人熟知的一种是说:一新婚女子遭逢大难,身着血红嫁衣含恨而终,其后怨灵不散,专寻新婚夫妇报复。其怨念无常,或夺新娘魂魄,令其无声坐毙;或视新郎为仇寇,裂其心肺。索命后,必以血手印为记。”

    应拭雪颔首:“有几种变体?”

    诡物之行,常与这类民间口耳相传之怪谈相互交织,甚至其杀人规则亦会受传说意念影响。因而调查传说本身,也是解决诡物案件的重要一环。

    有的说,她原是寡妇,婚夜被夫家活埋,故以血衣索命;

    有的说,是出嫁途中遇劫,冤魂不散,凡婚嫁必来沾染;

    也有传,红衣娘子专挑‘纯阴八字’女子,夺其魂魄,以补自身残缺。

    “下官查阅过往卷宗,此类传说在多地皆有变体,其中以‘婚夜必有血印,新娘红衣索命’一说流传最广。此前并案,依据现场痕迹与传说高度吻合,乃是常规推断。”

    应拭雪叹道:“传说可为指引,亦可为迷障。”

    “监察使所言甚是。”谢蕴道:“新娘之死,多在洞房之前便被人发现;新郎之死,则多在次日清晨才被察觉。但合而观之,却与传说极为契合。于是县衙与我台才会并案,以‘红衣娘子’为名。”

    “若新娘先亡,为何无人当时察觉?若新郎先亡,新娘又如何能安然独处至天明?”

    “这便解释了为何至今案情迟迟无解。有人极可能借用了传说,暗中布局,使人只见故事印证,却难见真正的手段。”应拭雪道:“我们须先辨清新郎与新娘的死法差异,再找出其中共通处。若真是一人所为,那他必掌握不同诡物。”

    谢蕴凝重点头:“‘红衣娘子’案的这件诡物极可能未被收录在《缄默录》中,若遇到那些与传说不符的线索,必须更为小心。”

    “此前查验现场,可曾留意到新娘发髻钗环有失,或是房中留有特殊香料的痕迹?”

    “回大人,此前并未有细致的记录,侍女们受迷香所惑,神智昏沉,对当晚细节极难忆起,故而极少能主动忆起并提及钗环首饰这等细微之物。至于香料一事……寻常衙役亦难察觉异常,待他们赶到现场时,那特殊气味多已消散难辨。加之寻踪符只能追踪诡物特有的气息残留,对此类非诡物所致的寻常异味,却是无能为力。”

    “故而卷宗之上,于此二节,皆无明确记载。是下官等未能虑及于此,勘查不够周全。”

    应拭雪低头思索片刻:“案情已明了大半。”

    “凶手非是虚无缥缈的‘红衣娘子’,而是活生生的人,借诡物与传说,行暗杀之实。其手段歹毒,心思缜密,然其行愈多,破绽亦愈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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