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纪小姐声音轻轻:“承钰哥哥费心了。” 萧承钰还真是把他当现成棋子用,这一路上必有那“纪明月”的同伙上钩。但,不过双方各取所需罢了。他只要乖乖戴着这“朱颜改”继续演下去便好。 那面古镜就是真正的纪明月南下主因。 通珍记以“奇珍”生意立足于北地商道,三月前,他们接下了一单大买卖。 陈朝饕餮纹铜镜,出土于凉州旧地,成色保存得极好,纹饰与传世孤品几乎一模一样。然而,自从这面镜子入库,通珍记便怪事频生,照镜之人或病或厄,更有甚者,一夕暴毙! 纪夫人自然觉得晦气,曾托人送镜去外地寄售,结果押送队伍在途中遇劫,追回货物之前,那面镜子竟原封不动又回到了通珍记的库中——仿佛它从未离开过一般。 通珍记世代经营奇珍,见多识广。纪父很快反应过来,此乃传说中的“诡物”,蕴含着凶煞力量的异宝!它们往往带有诅咒,能侵蚀气运,吞噬生机,甚至引发更可怕的灾祸。这面古镜,正是如此! 寻常道士和尚根本无法将其化解,唯有寻求真正掌握特殊力量、通晓此道的势力相助。 玄镜台与萧家之间,纪父两相权衡,选了后者。实是因为天下皆知玄镜台神秘莫测,虽会处理诡物,但事成必然收缴,纪夫人收这面古镜花了大价钱,他肉痛。 而萧承钰与他家姑娘定了亲,总不可能狠宰他一笔吧? 还有一点是—— 应拭雪跟纪明月的表亲关系其实表出去了八里地。 纪父哪敢、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位行踪飘忽的玄镜台大小姐开口求助。 任映真沉默半晌,觉着既然是应拭雪主动一口一个唤他“明月表妹”,那自己叫对方“表姐”大抵是不妨事的。只是表姐自己心里又是怎么想的……现下唯有天知道了。 萧承钰有了主意,行李也很快收拾停当。府门外车马已侯,护卫精悍,显然做了周全准备。 任映真右腿仍然不能着力,但已能勉强行走。那辆应拭雪改装过的轮椅也被小心地抬上其中一辆宽敞马车,以备不时之需。任映真登车时,萧承钰还来伸手扶他:“明月,慢些。车已备好,路上颠簸之处,我已命人铺了厚垫。” 任映真冲他一笑,自是瞧着乖顺依赖。他只在心里腹诽:狗男人。 萧承钰扶他这一下,一缕细若游丝的内力顺着接触的掌心探入右手手臂。好笑就在于任映真这条手臂已是死脉,自然没有半点涟漪。 “纪明月”的经脉里没有被内力蕴养过的痕迹,更无任何属于习武之人的气血勃发之感。萧公子,你摸到石头了。 萧承钰眉心微不可察地一动,很快收回手,神色如常,仿佛方才只是寻常的搀扶。他替未婚妻放下车帘。 前方忽有一抹身影自晨雾中现出——应拭雪。她着一袭收腰劲装,长发高束,背后那柄凝渊剑在日光下泛着幽寒的光。她并未乘车,而是牵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。 她将马缰一绕,翻身上马,姿态干脆利落。 马车行过官道,车轮碾在青石与泥土交错的路面上,发出沉闷的辘辘声。初春的风带着些湿意,从半卷的车窗缝隙钻进来,掀动了车内的帘角。 车队并未直接北上,而是折向南陵郡腹地。此地多河网沼泽,雾气昼夜不散。一座依山傍水、笼罩在灰白雾气中的古城轮廓出现在前方。城墙斑驳,藤蔓缠绕,城门上两个古篆大字依稀可辨—— 悬松。 车队在城外稍作休整。春鹂与秋雁看着窗外陌生的、带着阴郁气息的景象,脸上竟然难掩不安。 “我们绕道悬松城,是为寻一人,借一物。此物,对你家那面陈朝古镜之祸,至关重要。” 他们此行的目标是城中一个叫李少川的人。 此人并非官宦,也非城主,而是南陵郡悬松城里最大的赌场“千金坊”的东家。 李少川在南陵一带名声不小,此人有两样痴迷:一是赌,二是古玩。他嗜赌如命,在赌坛有“怪手”之称,赌术诡谲多变,难逢敌手。同时,他又是个痴迷古玩的收藏大家,眼光毒辣,家中藏了不少稀世珍品。 “此行我们要借的,”萧承钰语气加重,“便是他珍藏的一件宝物,九曜定星盘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