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还穿着道袍,袍角沾满了泥污,下摆破了个洞,露出的布料下隐约能看见暗褐色的痕迹。 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,遮住了大半张脸。 “快……进屋说……”胡老道没抬头,声音依旧发颤,他伸出手想扶轮椅,却又没扶。 胡老道的声音很僵硬:“现在最重要的是,我在黑风林找到了那抹红的来历,必须单独跟你说,这事儿不能让旁人听见。” “单独说?”何观如心头一紧,她看着胡老道垂在身侧的手,指关节泛着青白色,“可是他们……” “别管他们!”胡老道突然提高了声音,又很快压下去,语气里多了几分诡异的急切,“那邪祟的目标是你!再耽搁,它就该进观了!”他说着,伸手推了推轮椅,力道很轻,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,顺着扶手传到何观如的手心。 进了屋,胡老道转身就去关门。 何观如趁机回头看院子,谢临和谢砚还僵在原地,月光洒在他们身上,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慢慢扭曲,像被什么东西拉扯着,渐渐融成一团模糊的黑。她刚想喊谢临的名字,就听见“咔嗒”一声。 黄铜锁芯落下的声响,在寂静的屋里格外刺耳。这锁是谢临下午刚换的,胡老道平时总嫌麻烦,说观里有结界没必要锁门,可今天…… “师父,你为什么锁门?”何观如的声音发颤。 胡老道背对着她,没有回头。道袍的后襟沾了片枯叶,叶子泛着灰败的白,像是放了几百年的干尸。 “怕邪祟进来。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还夹杂着细微的“沙沙”声,像是有虫子在衣服里爬,“我在黑风林查到,那邪祟靠吸人的‘信任’修炼,你越信谁,它就越能借谁的样子害人。” 何观如猛地攥紧锦囊,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。 她终于发现不对劲了。 从进门到现在,她没听见胡老道喘过一口气。哪怕刚才推轮椅时力道重了些,他的胸口也没有一丝起伏,就像……就像没有肺一样。 “你不是师父!” 何观如突然喊出声,她猛地想转动轮椅往外跑,却发现轮子像是被钉在了地上,怎么推都纹丝不动。低头一看,地面上正冒出细细的黑线,缠在轮子上,还在往她的脚踝爬,触到皮肤时,冰冷得像蛇的信子。 胡老道终于转过身。他慢慢抬起手,把脸上的头发拨开。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,照亮了他的脸。 那根本不是胡老道的脸!皮肤是蜡黄色的,紧紧贴在骨头上,眼睛的位置是两个黑洞,黑洞里不断往外冒黑色的丝线,像蜘蛛吐丝一样。 嘴巴裂开到耳根,里面没有牙齿,只有密密麻麻的黑线缠绕着,像一张活的网。下巴上那道浅疤还在,可位置歪了些,边缘粗糙得像用刀刻上去的。 “嗬……你发现了啊……”“胡老道”的声音变了,不再发颤,而是尖锐得像指甲划过木头,“不过……晚了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