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4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(二)-《将门权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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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臻,尽善尽美也。

    沉舟淡淡地扫了一眼,对程垣道:“收好。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楚识夏睡醒的时候,天色将明。她宿醉醒来,头疼欲裂,口干舌燥。床边守了她一夜的人将她扶起,一晚上反反复复更换热水保温的醒酒汤送到她唇边。

    酸涩生津的醒酒汤入口,楚识夏才觉清醒片刻。

    “你一夜没睡?”楚识夏抓着沉舟的袖子,迷迷糊糊地问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沉舟没说的是,楚识夏一整晚都睡得很不安稳。

    楚识夏时不时地按着心口粗重地喘息,仿佛那里有一道令她痛不欲生的伤口。沉舟急得把玉珠叫起来好几次,玉珠查看后却告知沉舟,楚识夏心口没有任何伤口,连道刮痕都没有。大夫大半夜地来诊脉,只说并无疾病,开了一帖醒酒药便作罢。

    楚识夏眉眼一低,看见沉舟腰间缀着的龙血玉环,浑身一僵,连心跳都停了几拍。

    “你戴着这个做什么?”楚识夏声音干涩地问。

    “我不想你为难。”

    沉舟拨开她额间的碎发,轻轻地落下一吻,“从小到大,看似是我保护你,其实是你保护我。如果没有你,我还是不人不鬼地‘活’着。就算要一辈子困在这里,我也不要你一个人咽下所有的苦头,我恳请你,让我和你一起承受。”

    沉舟的目光澄澈,不带一丝杂质。

    “楚识夏,如今我爱你所爱,痛你所痛,你们所说的‘情感’,我是不是已经学会了?”

    楚识夏声音沙哑地说“是”,却在出声的一瞬间抓皱沉舟的衣衫,落下泪来。沉舟搂着她,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,下颌抵在她的发顶,感受她哭泣时身体的震颤,心脏也开始泛酸。

    如果注定不能自由,就让我守在你身边,慰藉这漫长的一生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“白臻”这个名字被写进宗庙族谱的那一天,朝野上下无不哗然。

    这位神秘的“晋王”据说少时流落民间,被身家清白的养父母教养得纯良友善,文武兼备。新立的储君对皇帝的偏爱也无半句埋怨,在晋王宅落成的那一天亲自携厚礼上门拜访。帝都人心惴惴的公卿们这才放下心来,跃跃欲试地准备踏破晋王宅门槛,却被告知晋王身体不适,不见客。

    春日渐暖。

    晋王宅里栽种着繁盛茂密的花木,粉白色的花苞鼓鼓囊囊的,像是一碰就会炸开。晋王不喜欢人在跟前伺候,女官们只好站得远远地的,听不见亭中人的只言片语。

    白子澈穿着青色长衫,腰间挂着白玉环佩,稍稍一收拾便有矜贵自持的气质自然流露。

    他朗读收集来的民间传闻,铿锵有力到了幽默的地步:“晋王白臻为民间一户农户所收养,夫妇二人多年不育,偶然在路边拾到一啼哭婴孩,心生怜爱,便带回家抚养。”

    楚识夏听得直摇头,说:“景泰八年,摄政王权势正盛,陈党横征暴敛,民间按人头收税,赋税沉重。谁家多生了孩子都恨不得按在河里溺死,谁会养一个捡来的孩子?”

    裴璋摆摆手,道:“曲笔而已,曲笔。”

    沉舟摆弄着胖头鱼灯笼,面无表情地伸手戳两下胖头鱼鼓起的腮帮子。

    白子澈坚持读完:“晋王心地善良,六岁时见稚子捣毁蚁穴、戏弄猫狗,便疾言厉色地制止。养父母见状便送其在乡间私塾读书。江湖侠客见其忠肝义胆,便传授其武学,勉励其为国效力。”

    楚识夏和沉舟终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恶心的表情。

    裴璋也觉得有些反胃。

    白子澈抹了把脸,也觉得有些尴尬。

    “我为什么要管蚂蚁窝?”沉舟不解地问。

    “别管礼部那些人。”楚识夏扶着额头,道,“吃饱了撑的。”

    白子澈委婉道:“其实这是陛下的授意,以免日后有心之人用沉舟的身世做文章,攻讦辱骂。”

    沉舟受不了了,撑着桌子站起来问:“哪里有蚂蚁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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