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李正方! “尔蒙先帝托孤之重,受遗命之隆,何敢怀拥兵自重之逆志?! “九泉之下,何颜见先帝?! “千秋史册,何以对天下?! “若非陛下天纵英才,神武聪明,亲摧曹真! “尔父子运粮愆期一月有余,使三军绝哺,士卒饥困! “是欲使陛下蹈险履危,与十万之众并葬身于虎口耶?! “至于这座江州城…好一个固若金汤,好一个天险可恃! “你到底是在防孙吴,还是在防成都,防陛下王师?! “关中克复,还于旧都,你李正方又有何功德?! “何敢妄言割五郡以建巴州,何敢请丞相举你为州牧,岂不欲裂土而割据乎?! “尔怀豺狼异志,罪不容诛!” 本来跪伏在地,在天子跟前颇显顺服的李严闻听这一串罪证,却是抬头瞪视孟光,睥睨言曰: “尔是何人? “一犬而已,安敢在我李正方面前狺狺狂吠?!” 孟光亦不为怯:“我乃大汉御史中丞,有弹劾百官之职权,蜀科你所制也,知法犯法,罪加一等,当诛之不饶!” “哼!”李严冷笑不屑。 作为托孤重臣,他居功自傲、眼高于顶可以说甚于魏延,如何能屈于一小小御史言官? 孟光也是越老越有脾气,见此大怒,当即从袖中抽出李严写给李丰的信笺,砸在了地上。 “——啪!” 李严只瞥了一眼,便知这是他自己的笔迹,里面的内容是什么,也不言而喻。 “尔之罪状,尔手书也!”孟光斥骂。 李严看着自己的手书,想到自己的好大儿,心中忽然一凉,面色也瞬间变得惨白,许久后再次弓身俯首向天子请罪: “陛下…臣有罪,臣认罪。” 就在此时,赵统来到天子近前,附耳与天子说了几句话。 刘禅颔首。 江州水师追上来了。 四层高的楼船长鲸开出来了。 陈曶已经将长鲸号拦住。 王冲、岑述的舟师,则在下游堵住了长鲸号及附属的战船十余。 由此可见,李严戍边多年,对不少中高层军官是有私恩的。 一旦粗暴行事,将之贬黜诛杀,不论能不能拿出证据,都会惹来江州将士疑惑。 值此战事方生之际,这么做毫无疑问于国不利。 李严的信里当然不是什么谋逆。 只是一些争权夺利的小心计,还有教李丰掩饰失期不至的罪过。 从信上能看出来的最大的罪,也就是李严担心前线失利,害怕他儿子在战场上一个不慎被敌擒杀,所以才让他儿子故意缓行。 至于居心叵测,谋逆大罪,根本无从谈起。 孟光刚刚说的这些…无法坐实。 李严身为托孤重臣,在没有实质上给国家造成重大损失的情况下,是不好直接以孟光罗列的罪名将他诛杀或者直接一撸到底的。 因为这在以李严为首的东州派士人眼中,叫莫须有。 但不处理李严又万万不可。 这是一颗不知会因何事,在何时爆炸的不定时炸弹。 即使他没有叛汉之心,即使他只是想与丞相争权,即使他曾允文允武能力不差,刘禅终究不想再把这么一个不可控因素留在江州。 “昔成王建保傅之官,显宗之世以邓禹为太傅,皆所以优崇俊义,必有尊也。 “朕今以前将军、江州都督李卿为太傅,领卫将军,罢江州诸务,归成都治事。 “希望李卿以国事为重,不要意气用事,攘外必先安内,朕并非必与吴开战不可,但安内之事,却是朕此至江州必须要做的,希望李卿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。 “也希望李卿不要让国盛难做。 “国盛有才有德,既是忠臣,亦是孝子。 “朕对国盛赋予厚望,希望李卿不要一念之差,连累国盛。” 李严闻此黯然一叹,俯首称唯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