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昏暗油灯下,光线微弱。 萧墨正坐在炕边出神,扭头见她竟真要刺绣,急了,一把将绣绷拿开,浓眉紧皱:“你做什么?这灯这么暗,不要眼睛了?怀着身子本就弱,哪能这么耗神!” 方圆本就情绪翻涌,被他这么一拦,委屈和自责猛地冲了上来,脱口吼道:“萧墨!你干什么!我就想做点绣活,我不想让娘一直为我操心!凭什么让婆婆这么伺候儿媳?我在娘家时……” 话到一半,戛然而止。萧墨知道方圆娘家的事,她亲娘早逝,后娘刻薄,自那以后她便再没回去过。那是她心里一道不敢碰的疤。 “好了,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萧墨心软了,将她轻轻拥入怀中,像哄孩子般拍着她的背,“都是为你好。等孩子生了,咱们一定好好孝顺娘。乖,快睡吧,明天还得早起。镯子我给你收好了,放心。” 方圆抽泣着,渐渐在他怀里睡去。萧墨拉过被子给她仔细盖好,自己只搭了个被角。 他望着方圆熟睡中仍微蹙的眉,心里沉甸甸的。 “说到底,最对不住娘的,是我这个半路来的儿子。”他无声叹息,“自从进了这个家,娘重活没让我沾过手,吃饭总往我碗里夹肉……待我比亲儿也不差。可我呢?成婚时连件像样的聘礼都给不起方圆,至今还让她戴着个需要赎的镯子……今日娘为了这镯子,恐怕是真得罪了三叔。以三叔的性子,睚眦必报,定不会善罢甘休。” 他轻轻起身,吹灭油灯。 月光从窗纸透进来,一片朦胧的清辉。 萧墨在黑暗中静静站了片刻,最终下定决心般,披上外衣,悄无声息地拉开房门,身影融入沉沉的夜色里。 夜里的芙蓉镇静得出奇,青石板路映着惨白的月光,偶有野狗窜过巷口,带起一阵窸窣。 当铺虽然换了牌匾,但是那气派的黑漆大门紧闭着,门楣上鎏金的招牌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,门口那对石狮子蹲踞在阴影里,面目模糊却更显狰狞。 萧墨没有走正门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