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陆川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李逸,笑着开口:“你这人倒是可笑。” 李逸被陆川这句 “可笑” 堵得一噎,冻得发紫的嘴唇哆嗦着,双手紧紧攥住怀中的书卷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 亭外的风雪愈发急了,卷起的雪沫子扑在他单薄的衣袍上,瞬间便融成了冰冷的水痕,可他却像浑然不觉。 只是死死盯着陆川:“我可笑?先生可知那白莲教在青州做过什么?去年青州大旱,他们借着‘救苦救难’的由头,骗走了乡亲们最后一点存粮,转头就卖给了山匪换兵器!我邻家阿婆,就是因为把仅有的半袋谷子捐给了他们,最后饿死在了自家炕头!” 他的声音越说越激动,眼眶泛红,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:“我寒窗苦读十年,就是想考个功名,回来整治这些蛀虫,让乡亲们能有口饭吃。可结果呢?功名被人抢了,官府不管,京城更是连门都摸不到。我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,还谈什么忧国忧民 —— 可就算这样,我也绝不会和白莲教那种货色同流合污!这难道可笑吗?” 陆川看着他这副浑身是刺却又透着脆弱的模样,指尖轻轻敲了敲亭柱上的积雪,声音平淡却带着穿透力。 “不可笑。可你有没有想过,你口中的‘绝不同流合污’,除了让你自己更痛苦,还能换来什么?是让冒名顶替你的人良心不安,还是让饿死的阿婆活过来?” 李逸猛地一怔,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,脸上的愤怒瞬间褪去,只剩下茫然。 他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却发现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 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颓然地低下头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我…… 我知道没用。可我还能怎么办?” “百无一用是书生,这些年,我也尝试着去做一些事情,可全部都失败了!” 李逸深吸一口气,苦笑一声。 “最终,能够留下的,也就只剩下我,还有这些书本!” 他抬起头,眼中的坚定早已被疲惫取代,只有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不甘。 陆川看着他怀中被护得严严实实的书卷,封面虽已磨损,却看不到半点污渍,显然是被精心照料过。 他忽然问道:“你可知冒名顶替你的人是谁?” 李逸的身体猛地一僵,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,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:“知道。是青州知府的小舅子,王元宝。” “那厮连三字经都背不全,却凭着知府的关系,不仅抢了我的功名,还在青州城内横行霸道,强占民女,搜刮民脂。” “我去找知府告状,却被他的手下打得半死,扔出了府衙。若不是一位好心的老郎中救了我,我早就死在街头了。” “既然入了京,那你为何不直接去都察院递状纸?” 陆川又问。 李逸苦笑着摇头,眼中满是绝望:“我去了。可都察院的大门都没让我靠近,就被卫兵按在地上打。他们说我是‘诬告’,还威胁我说再敢闹事,就把我发配到边疆做苦役。我后来才知道,青州知府早就给都察院的御史送了厚礼。这天下乌鸦一般黑,我一个无权无势的书生,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