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狱卒紧张地屏住呼吸,一路跟随,然后越来越紧张。 因为狄进的目的地明确,正是最里面的牢房。 果不其然,到了牢房外,就见里面空空荡荡,一个犯人都没有。 “人呢?” 听到那平和的声音,狱卒却不争气地打了个酒嗝,然后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,讷讷地道:“回狄三元的话,那个契丹人,死……死了!” “哪一日死的?怎么死的?” 狱卒低声道:“六日前死的……他死时,不是小的当差……” 这回狄进都未开口,杨佐已经喝道:“这等要犯,逝于牢内,所有狱卒都是逃不开干系,徐十三,你敢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?还是准备欺瞒狄相公?” “哎呦!小的哪敢啊?小的真的没当差,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!告诉相公……都告诉相公!” 那狱卒捶胸顿足,赶忙回答:“那个契丹人是半夜病死的,当时是高头儿当差,知道是要犯,本来是准备去太医局请大夫的,但根本没来及,就断了气!” 狄进道:“尸体呢?” 狱卒道:“送去后院了,韩提举亲自指定了仵作,验了尸体!” 自从《洗冤集录》刊布天下州县后,验尸的效率大大增加,最关键的是百姓也有了相关的意识,如果堂官贸贸然把尸体下葬,而不是按照书中之法勘验,那就会被人议论,是否草菅人命,与凶手同流合污云云。 若是再有当地的士子上告,那可是推脱不了的罪责,所以现在验尸是地方查案必须的步骤,而不像以前草草了事,随意定夺。 地方上都是如此,京师里更不可能贸贸然将一具重犯的尸体随意处置,必然是经过验尸步骤的。 可验归验,准确程度却要因人而异,毕竟仵作难寻,不可能因为一部《洗冤集录》,就让这个职业井喷。 所以狄进问道:“是让田仵作验的尸体么?” 田仵作即田缺,最初是开封府衙里最摸鱼的仵作,后来被激起了上进之心,成为了机宜司的专用仵作,家传技艺不可小觑。 狱卒想了想,却摇头道:“不是田仵作,倘若是田仵作验尸,他会来牢房亲自查看,寻找是否有血迹和呕吐之物,这次的仵作没有来……” “不是田缺验的尸?” 狄进脚下移步,来到隔壁的牢房,发现是奄奄一息的“祸瘟”瘫在里面,身上的臭气飘出好远,再看向另外几间,末了又问道:“僧人悟净呢?” “那位悟净大师啊!” 狱卒露出尊敬之色,别看他这副模样,每年可都上大相国寺敬香呢,因此语带虔诚地道:“大师自河东回来后,就在牢内著经,小的不敢打扰!不敢打扰!” 狄进知道,那并非著经,悟净还没有那样的文化水平,不过这位大彻大悟确实有许多心得,由此记录下来,也可留于后人。 狱卒接着道:“七日前,大相国寺又来人相请,悟净大师依旧不愿离开,是韩提举入内,跟悟净大师谈了谈,他才随着大相国寺的高僧一并离开了!” “七日前?宝神奴是六日前死的,这么说来,悟净刚刚离开牢房,宝神奴就病死了?” 狄进目光一凝。 宝神奴本来就是花甲之年的人了,自从被抓后,起初还有些不甘,想要跟自己斗一斗,随着心里的秘密被越扒越干净,精神日益衰败,再加上本就是个残疾,生了场病,一命呜呼,并不奇怪。 第(2/3)页